中华职业教育社抗日战争前的政治活动
民国9年(1920年),中华职教社与江苏省教育会等9个团体致电北平政府,要求政府迅速拿出处置鲁案*的办法,以伸民意。这是对山东省济南市召开的“山东国民大会”的声援。
*鲁案。指民国8年(1919年)4月20日山东省济南市举行10万人“山东国民大会”,要求北平政府坚持青岛及路矿由巴黎和会公断,直接交还中国,废除“中日密约”。
“中日密约”是指民国7年(1918年)9月24日日本外务大臣后滕新平照会中国驻日公使章宗祥,提出霸占中国山东各项权利的无理要求,章宗祥表示欣然同意。这一换文达成的协议,成为日本在巴黎和会上拒绝归还在山东侵占的有关主权的借口之一。
民国11年(1922年)6月12日,北洋政府总统黎元洪特任中华职教社创始人黄炎培为教育总长,辞,未就职,表明政治上不与北洋军阀为伍。此前袁世凯也宣布委任黄炎培为教育总长,亦未就职。
民国13年(1924年),专事处理美国退回庚子赔款而设立的中华文化教育基金会成立。黄炎培被聘为董事。
同年1月9日,为调解齐(江苏督军齐燮元)卢(浙江督军卢永祥)战争(目的为了争夺上海的权属),黄炎培为上海免遭战乱,分赴南京、杭州与之长谈。
民国14年(1925年)1月,因江苏、浙江两省的军人争夺上海,屡起战端,祸及上海人民。上海士绅吁请设立淞沪特别市,独立于江苏、浙江两省之外。设筹备委员会,黄炎培被选为委员。3月,上海临时议会成立,黄炎培被选为委员。
民国15年(1926年)7月19日,黄炎培被聘为淞沪商埠督办公署参议。
民国16年(1927年)3月,国民革命军抵达上海,中华职教社社址被国民党市党部第三分部占领,一周后收回。5月黄炎培被当局以“学阀”通缉,避躲大连市。
民国17年(1928年)5月7日,中华职教社对5月3日日本士兵在山东省济南市的暴行(史称济南惨案或五三惨案)致电日本大学教授,要求罢免首相田中义一,驻济南日军交国际法庭公判。同时,发全国民众电,希望全国上下团结一致,一面对日经济绝交,一面提倡职业教育,作根本之图。两电文如下:
发日本大学教授电
日本各大学校校长均鉴:贵国士兵,在济南狂刹行为,此种返于原始人类之举动,直非人类所能想像,天下果有公论,当以贵国为如何之民族。我国所有人民,对于史例所未有之非人类行为,将如何以十倍于对付五三事件之努力而对付之。同人耿念贵国素号文明,其出此超过寻常理智判断之行动,究竟挟何怀抱,其一再向我挑衅,而终出如此骇人之手段以相逼,究竟是何用意。同人既以自悲,更为贵国人士惜也。吾人于此更得一教训,即贵国人士所高唱之中日亲善,至此不啻宣告死刑。今后中日国交,持何保障,言念及此,不寒而栗。诸君子负全国学术界重望,对于田中义一之狂妄,驻济南军队之蛮悍,究竟作何感想。演此恶行,在中国为牺牲千余人之生命,在贵国则永留污点,贻笑列邦。凡有理性之民族,当以贵国为如何之国家,贵国国民为如何之民族,其失国际之同情,损失或益大于牺牲千余性命之我国,此则诸君当引深痛者矣。为诸君子计,应主张立罢田中义一,听两国国民之制裁,速撤驻济军队,受国际法庭之公判,严惩主犯,以正典刑。正式宣言,力负保障,一面倡导全国督促贵国政府从速觉悟,更改对华方针,一面速合国内民众,正式向我国民表示惩凶道歉,保证以后不再出兵中国,与恣行暴举,以求我国国民之谅解。何去何从,定早决及,时机急迫,幸速图之。
中华职业教育社电
致全国民众电
全国民众均鉴:日本在济,恣为恶行,凶横残忍,举国切齿。本社同人既痛外侮之侵凌,益觉民生之重要。对日交涉问题,除由国府严重应付外,深望全国父老兄弟姊妹一致团结,一面对日经济绝交,一面积极提倡职业教育,卧薪尝胆,作根本之图。休养生息,储实力以待。本社同人悲痛之余,已正告日本知识阶级,促其朝野觉悟,愿奋笔舌,与之周旋,杀其野心,灭其凶焰。在实行,不在虚声。扼其要害,制其死命,在经济,不在军事。锲而不舍,莫谓无人,垂涕而遒,幸期采纳。
中华职业教育社叩
民国20年(1931年)4月,黄炎培、江恒源、潘文安赴朝鲜、日本考察教育,回国途中闻日本将于本年对中国出兵,分水陆几路击进之计划。5月29日,黄炎培晋见蒋介石及外交部长王正廷,力陈在日所见及日本积极备战侵华之事。蒋介石漫不经心,王正廷则反加讥笑。
自日本考察回国后,黄炎培提出“用国货,穿布衣,剃光头”主张,并通过中华职教社的各项活动广为宣传。
同年9月19日,中华职教社领导人至上海广播电台,发表《怎样对付日本出兵东北》、《我们对于日本出兵应取的态度》的演说。其后,中华职教社还多次举办“国难问题讲座”,请蔡元培、王云五、陶行知、章乃器等人主讲,倡导抗日救国的主张。
同年9月26日,黄炎培、江恒源、杨卫玉到宁波同乡会参加“抗日救国研究会”。27日黄炎培代表“抗日救国研究会”赴南京见蒋介石,陈述对时局的看法。蒋介石仍漫不经心。
同年11月2日中华职教社召开“不用日货宣誓大会”,出席两千余人。黄炎培演讲,提出“做好事或不做不好的事,都从自己做起”。
同年12月23日,中华职教社创办《救国通讯》,为不定期、不收费,专事宣传抗日救国的刊物。民国23年(1934年)1月,改名为《国讯》。该刊随着国民政府不抵抗政策和各种亲日活动的逐渐暴露,以大量篇幅揭露和抨击这种错误政策,要求政府负起领导抗日救国的责任。对由于国民党政府对外不抗战,对内搞腐败而导致社会经济凋敝,国力日衰,人民生活衣不蔽体、食不果腹的惨状亦加以披露和分析。对个别积极抗战的部队和将领,予以表彰和慰问,以张正气。
民国21年(1932年)1月13日,日本侵占东三省后,又进犯锦州。黄炎培与熊希龄、马相伯、章太炎等六十余人,以“中国国难救济会”名义,通电全国及南京国民政府,要求“负起国防责任,联合全民搞动员,收复失地,以延国命,……如竟无如何,则党已显然破产,亦应即日起归政全民,召集国民会议,产生救国政府,俾全民共同奋斗。”
同年1月28日,上海淞沪抗日战役爆发。黄炎培和各界代表组织“上海市民地方维持会”(后改名为“上海市地方协会。”)支援前线物资供应,维持地方秩序和市面稳定。中华职教社同仁积极参加各项活动。3月,中华职教社协助“上海市民地方维持会”创办“一二八”残废院,收容抗战致残将士。4月,黄炎培与张绍曾、史量才、沈钧儒、荣宗敬、刘鸿生等组织“国难会”,联合发表宣言,反对国民政府对日不抵抗政策及对内拒绝实施宪政的政策。
同年夏,自九一八事变起,日本侵略中国之野心日见暴露,国人认为先从经济绝交做起,以绝其侵略的野心,而制其帝国之死命。中华职教社同仁有鉴于此,创设“中华国货指导所”,从事调查、宣传、介绍、研究国货等工作。“中华国货指导所”得到爱国厂商的支持,有中国化学工业社、中华珐琅厂、五和织造厂、鸿新染织厂、华生电器厂、三友实业社、振华油漆厂、大中华火柴厂等捐纳经费。
同年9月,中华职教社职员自愿按月捐薪2%,献抗日义勇军,至抗日成功之日止。
民国22年(1933年)初,日军攻占山海关、承德等地,中华职教社发布《救国工作意见书及办法》,指出:“凡我国人应下最大决心,认定救国工作实为教育事业的主干,民族意识确为教育事业的灵魂。”
民国24年(1935年)1月,江恒源在《国讯》第84期发表《教育与国防》一文。自民国20年(1931年)九一八事变后,为抗击日军,“加强国防”之呼声不绝于耳,然往往忽视人的精神因素。文章指出“物质的运用和物质的发展,一定要有精神贯注期间,一定要有整个国民力量,充满支持于其内”。人的精神要通过教育来培养,国民力量的调动和发挥是要通过教育来实现的,所以教育是救国运动不可或缺的。文章指出“救国之道,不止教育一端,帮助国防上的设备,也不能专赖教育,但至少可以说,教育是各种救国方法中的最重要的一种”。
同年,中共中央发表《为抗日救国告全国同胞书》。中华职教社积极响应,并参加上海职业界救国会,号召教育者“应该直接负起救国的责任,一方面参加学生的队伍,做身先士卒的表示,一方面领导学生从事切实有效的工作”。
同年12月,“华北事变”*发生后,蒋介石抛出所谓“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”的托词,为其卖国政策辩解。杨卫玉在《国讯》第115期上对蒋介石的托词和所谓的“冀察政务委员会”的本质向国人作了彻底的揭露。
*“华北事变”。民国24年(1935年)12月18日,名为“自治”的“冀察政务委员会” 成立,国民政府把华北的主权借个名儿出卖给了日本,整个华北面临沦为日本殖民地的危险。
同年12月,国民政府改组,蒋作宾、张群、张公权、吴鼎昌等为阁员,被称为亲日内阁。黄炎培与此数人交谊较厚,旋在《国讯》第116期上撰文规劝,希改亲日内阁为亲民内阁。
同年12月31日,相伯老人(即马良、字相伯,时年95岁)在《国讯》第117期上以《元旦献词》的形式,对“一二九爱国运动”作了高度的评价,并号召“全国之国民必须继学生之后,迅速一致奋起,以与侵略国斗争!从窘迫中挣扎出中国民族生存之大路。”
民国25年(1936年)5月16日,中华职教社黄炎培、江恒源、刘湛恩与蒋维乔、夏丏尊等,以上海文化界名义致电蒋介石,促速定对外方针,领导各方,一致御侮。
同年10月24日为悼念鲁迅(故于10月19日),中华职教社举行报告会,由黄炎培讲《从鲁迅之死,谈到中国民族性》,主张对鲁迅的“特立独行”和主张“正理”、“公道”及敢于在文章中揭露黑暗面的精神,应全盘接受。
同年11月23日,因日、伪军进攻绥远,傅作义部奋起抵抗。受上海市地方协会、上海市商会等团体的委托,黄炎培、王晓籁、林康民、陆京士、颜福庆等由上海乘张学良的座机,赴绥远慰劳前方将士。抵西安与杨虎城、邵力子长谈。次日抵太原,25日抵绥远,傅作义在机场迎候,并介绍攻克百灵庙之经过。26日经太原返抵洛阳,晋见蒋介石,蒋介石表示“察北问题有办法,有决心。华北问题决不迁就”。
民国26年(1937年)5月5日,黄炎培赴苏州高等法院看守所看望被捕的沈钧儒、章乃器、邹韬奋、沙千里、史良、李公朴、王造时等七君子。